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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  (14)

缘  (14)

“盖着吧,别冻着了,柳老爹来的时候还有一会儿。”祈若替小如是压好斗篷道。“现下也不知你内里上了没,只能让你躺在这,等柳老爹带郎中赶过来。”

“我没想到,竟然是你找到我了!”小如是有些沮丧道,“阿姐呢?”

看着一小团可怜巴巴的小如是,祈若撒了个谎道,“阿姐有急事在身,来不了,所以让我先来。”

“我就说!阿姐怎么会忘了我!阿姐就是有事来不了了!”小如是一扫刚刚的沮丧,满是欣喜地说道,像是一个傻子一样,憨憨地笑。

躺在地上的小如是闲着无聊和祈若扯着一些有的没的。祈若一边应和着,一边换手撑伞,暗自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。

“对了,今天上课你说的那些,我觉得不对!”小如是说道。

“嗯?什么东西?”祈若一时没反应过来,不解地问道。

“就是那个庄子先生诡辩的问题……”

“哎……”祈若叹了口气,不想再做过多解释,头疼地敷衍道,“那是我瞎说的!你莫要相信。”

“不!我才不信你!一定有存在的原因的!你没听过存在即合理这句话吗?”小如是一脸“我信了你个鬼”的表情,说道。“你再把昨日你的看法再详细说一遍,我要琢磨琢磨!”

“何必呢?何必这么纠结这个问题呢!”祈若心里无奈地说道,“算了算了,解释吧……”

祈若认命地向小祈若开始解释起来,“重读《庄子》,就会发现其实庄子不是在诡辩。他在“子非我,安知我不知鱼之乐?”这一反问中,就已经指出了惠子“非鱼”就不知鱼之乐的逻辑错误之处了。”祈若摇了摇头,靠在后桌边,甩着自己腰间的禁步的流苏玩。撑着头道,“如果惠子在这里懂了,他也就不会再接着问下去了,所以庄子只能无奈再把自己的话语中的套路拉低一些,用其他名家的套路来制服这个同属名家的惠子罢了。

名家的套路即是“白马非马”,在概念名词上下功夫,于是庄子就也玩了一把概念,不但把“哪里”与“怎么”混淆,而且更进一步地问,

你既然能问出“你哪里知道鱼的快乐”,那么就代表你是知道“我知道鱼是快乐地”,然后才能问出“哪里知道”这个问题。如果你并不知道“我知道鱼是快乐的”,那么也就不会问我怎么知道的,哪里知道的,那么这个问题也就不复存在。

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“不知道”也是一种“知道”。典书中有过论述:能把自己病情说清楚的人,就不算是生了重病;真正的重病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,。

简而言之,简单化庄子的观点就是类似于,哪些东西是你知道的?哪些东西是你不知道的?哪些东西是你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?这三个问题一般。

第一个问题,我们很好回答;第二个问题,我们也能说出个一二来;但第三个问题,我们则是真的是没法回答的。因为无论怎么回答,答案如何。所有关于这个问题的阐述,都是与这个问题本身相违背了。

所以“不知”,也是一种“知”;真正的“无知”,是你并不知道自己不知道。因此提出问题远远比解答问题要重要,一个问题被提出来,哪怕没有答案,也已经是一种进步,一种“知”了。”

幼薇看着看看而谈的祈若,一瞬间觉得有些陌生,自己的阿妹似乎变得与记忆里的不一样了。

“那么庄子到底知不知道“鱼之乐”呢?”夫子看着祈若问道。

“庄子是否知道鱼的快乐打这个问题,我觉得,从事实而论,他知道,但问题在于,他没有办法让惠子知道他知道的。

庄子的那个“白马非马”的理论,大概意思是:我们认知到的马,并不是那个马自身,因为我们不是马,所以没有办法去站在马本身上的角度去看马,也就无从得知那个真正的马了。

可能是这个理论被惠子抓住了把柄,所以才有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”这一问,意图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。但庄子同样也有一个“与天地并生,与万物为一”的理论,意旨在齐万物,同大小,和是非,乘物而游心。

能与万物为一,也就不存在“我”和“你”这个分离相对的视角了,而是用一整个“宇宙视角”看天下,我就是鱼,鱼就是我。按庄子的说法:“彼是莫得其偶,谓之道枢。枢始得其环中,以应无穷。是亦一无穷,非亦一无穷也。故曰莫若以明。”

这个道理是没有办法和惠子讲清楚的。

“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,拘于虚也;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,笃于时也;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,束于教也。”庄子突破了这些束缚,所以深深地知道它的强大之处。夏虫不可以语冰,与其说是一种蔑视,不如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。

故而,庄子诡辩这个问题。只是个人看法不同而已。是或不是,有何问题?”

看着小祈若要辩解的样子,祈若立马开口道,“阿姐后来说,惠子错就错在不该授人以柄。整个事件的过程就是二人看见桥下的两条鱼,两个人讨论鱼是否快乐的问题。庄子先提出,鱼是快乐的。而惠子则是提出,你不是鱼,怎么能感受鱼的快乐?这也就成了庄子反驳惠子的把柄,所以惠子不应该承认鱼是快乐的。庄子而后提出,你不是我,怎么知道我不能感受鱼快乐?并且死死抓住鱼快乐这个把柄。惠子又说,我不是你,我不了解你的感受,你不是鱼,不了解鱼的快乐,再一次把快乐带上了。庄子复而再说,别着急,有点乱,咱俩先捋一捋,现在回到第一句,你说:我是怎么知道鱼的快乐,说明你已经承认鱼的快乐,鱼的快乐我是在濠上知道的。诡辩的庄子避其刀锋,紧握刀柄,转移焦点。”

“啊哈~”祈若听着自家阿姐幼薇的辩解,有些困的打了个哈欠。

所以惠子在开始问的那句话,就不能把“快乐”两个字带上,带上快乐,就等于承认了庄子的观点,后面即便只做再多争辩也不攻自破,庄子都能直击要害,一语中的。

当庄子说,“鱼在水里真快乐啊”,这个时候,惠子应该问:你怎么知道鱼快不快乐,而不是问,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。这就像两个人殊死搏斗,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挥舞匕首,不是用刀锋,而是刀柄,形同自寻死路,自己找死。我觉得也是有道理的!所以我觉得阿姐比我聪明,论证逻辑都比我的好。自愧不如啊……”

祈若抬手佯装叹气地样子,透过指缝看到小如是一脸“就是如此”的样子,无语地翻了个白眼。

“瞎说!阿姐你明明说的很好!”小阿衿气喘吁吁说道。

“嗯?!”祈若惊讶地回过头,发现小阿衿站在学堂门口,上气不接下气。“你怎么来了!还不撑伞!小心得了风寒!”

小阿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,冲到了祈若的怀中。祈若堪堪缓住身形。而后看见柳老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。

“儿子,你怎么样啊?”柳老爹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如是,想要上前去保住他,却被蹲在一旁的祈若圈住了……

“柳老爹还是让大夫先看看吧。”

祈若拦住了柳老爹,站在一旁的大夫赶忙上前去,看了看小如是的四肢后道,“贵公子伤势没有过于严重,只是胳膊以及右腿有些错位。故而接好后,疗养几天便可。”

“谢谢大夫。”柳老爹一边谢过大夫,一边朝着身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。管家立刻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递给大夫。

“无事无事。”大夫一边接过银票,一边客气道。“贵公子疗养的时候,忌动。若是没有什么事情,不要乱走动。多晒晒阳光便好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柳老爹记下了这些注意事项。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忍着痛躺在支架上,心疼地要命。而在担架上的小如是,还在寻找着自家的阿姐。却一直没有找到,有些失落。

当药童抬着担架到山下,小如是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幼薇。

“阿姐!”小如是强忍着痛想着从架子上坐起。

“不要胳膊了?!”祈若连忙摁住小如是。

“我要阿姐!”小如是倔强的很,扯着嗓子喊道。

身上占有酒气的幼薇,凑到小如是身旁,懊悔道,“是阿姐不对!忙着东西忘了你!阿若,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呢!”

“我?”忽然被喊道的祈若懵道,“我怎么了?”

“你怎么不带着如是回家!我知道如是和你有些矛盾……”

“你骗人!”话还没说完,小阿衿打断道,“你明明是自己忘了,你还和那些贵公子去了……”

“阿衿!”祈若呵斥道。“不要乱说。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小阿衿委屈巴巴道。

“好了好了,不要吵了!”柳老爹让大夫带着药童抬着小如是离开,路过幼薇身旁,问到一股酒气,皱紧眉头,脸色有些不好。

铁青着脸色的幼薇跟在祈若身后,心情不是很美好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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